娟,云,丽,芬,琳,芳,媛……

接着出现了梦幻的王朝,
就在这个夜里,幻想获得了自由。
米.福柯《癫狂与文明》

她们不同的姓氏同属于一种绝症的
称谓 柔弱的身体象经历一场大火的熏陶之后精心护存的
重新护养的象圣婴的身体 更象是交媾之余过份的亲密
满足了梦幻与黑夜的肉欲之后与矫情之余 她们的迷惑的手
暗示我 引诱和空虚是一座多么美丽又放荡的寝宫
忘却姓氏的人 正是这群裸体的行乐的舞者

"愈堕落,欲快乐。"这是人性的规律还是习性
这是纵欲的经验 迷恋谎言的情人的撩性的睡姿啊
让我回忆起无数个春夜里无数次意淫的梦中
当它的丧钟提前敲响 钟声减速的造爱的狂热
当它归于疲软的遐想 象一出单幕荒诞剧

我们偶尔堕落的爱恋却如此感伤 一对失意的偷欢者
爱情是他致命的暗疾 是挽歌 是温暖的肥沃的葬土
当我在交欢前夕带着毒品 安全套和话语
闯入百合的花蕊 蜂房里传出了甜蜜的呻吟
在一朵黄色的落寞的花瓣的悼念下 幻灭的
王朝里 我是用爱情的精血注释爱情之舞
在你们在梦幻里写下充满暴力的颂词 在肉体里朗诵

我经过横跨昼与黑夜的天桥 闭合的花蕾
孕育了你们深藏的放纵之心 在我最初的问候中
故意隐匿姓氏 还隐匿邂逅瞬息肉欲强烈的恳望
当我要在你们赤裸的胴体上写满煽情的冲动的艳词
用你们的姓氏和美名 联想起梦幻中一对白色翅翼
假寐中把你们交给飞翔的夜空 交给四月的香气
安葬爱情的梦幻王朝 金光灿灿的死亡的王朝

谁是王朝永久的居住者 是为爱情愿化为香气和灰的
自由行吟者 是当一个失忆者带着幻灭的遗训
在长长的白色敛布上写着献诗的垂死的人 接着
他又把花籽种植于你们的体内 在萌芽或开花中灭亡

装饰着逸乐的裸体或安葬梦幻的爱情王朝
它亦是罂粟的王朝 你们所拒弃的梦幻
当珍藏于毒品中众多的影象被镂刻在王朝的天空
你们将共同把我埋葬在火焰的巅峰 这是我一生
寻觅和缔造的人间天堂 当毒品的幻乐
将我的身体送入大火之际 我沿途讴歌你们的乳房和纤毫

谁还在期待拥有一朵幻灭的火花 在爱情梦幻
我的身体里已经储满召唤死亡的回声
在进入词语王朝的一刻 我奔跑在众多女性的
夜空中 我看见了你们灿白的裸体背影
象一阵风 飘向出现在你们隐藏在躯体内的大海
岛屿之中 哦 你们的坟冢象是爱情王朝的标本
而在人间 它是一个生者必须铭记在心的福祉

只有在梦幻中才能抚摸到你们的乳房的
嘴 曾经哺乳我的哭泣的双眼在纸上虚绘你们
飘忽的行踪 当祝福的手影静止在意外浮现的镜中
当我的毒品王朝因假想的火而将你们的裸体
毁于一旦 啊 痛哭吧 将我的遗体深深埋入
你们内心的肉体棺柩 犹如将飨宴的食品
存入饥饿的胃 而在未来所有自慰之夜
只能被一种声音所掩埋 所珍藏和吮吸

接着出现的梦幻结束了梦幻之旅 我停留在它的边缘
一朵行将就亡的花蕾 啊 在女性慰藉里我的
梦想 行乐之中为记忆的呻吟快感敞开你们的肉欲之门
一群白色的罂粟的精灵在我的还愿里
狂欢着 在记忆即将遗忘的片刻 把你们禁锢
幻想的王朝 我被初春的一滴死亡之泪
惊醒 你们接受的是我生前的一次梦游之旅

1998.7.1


世纪末 我们在做什么

请和我们一道并为我们祷告吧!
尽管我们不需要这样做,不过也许会灵验的。
尤.奥尼尔《斯特林堡和我们的戏剧》



象经历无数的噩梦的理想 象谵妄的身体语言
暗示的被虚妄抵毁的爱情帝国 象习舞者镜中
荒芜的花园 失踪者的葬礼正在那里举行
悲怆的序曲里是什么让我们的心灵安于绝望和宿命
名誉 当一个流亡的时代就要在肉欲的享受里
结束它的使命 艺术在晚钟的祷告里默默延续着自役的
刑期 偏执的狂热行为下隐忍剧痛带来的激情
这是礼物 这是医治和终结妄想行为的旁释之辞

呼吸带回的瘴气 还带回因失却面具而发出凌厉悲号的
流放者 在他的乌托邦里赌徒出卖着乌有的诗意
我们选择在地狱里探寻天国的门 我们在做着超凡的梦
哦 玩偶们终于哭泣 在失火的人间天堂里
象早熟的婴儿 更理解如何接受瞬间失火的游戏

而我们是如何接受手术的劝导 麻醉之前
秘不示人的隐痛和误诊 手术刀又一次
解剖了眼球 而我并未分辨清生死的一步之遥
我们偎梦而寝 末日一步之遥
它的影子 伸过的手多象是急于给你量刑的刑具

这就是谵妄或空虚的代价 使我们的梦无葬身之地
当我们带着艺术遗迹神秘地返回海洋上飘摇的灯塔
凌晨 时间却在为各自的灭亡储备激情
一只失准的怀表展示浪花的幻灭经历

祈祷吧 为刚刚失去的一个影象的意义
为西绪福斯般的行为带来的狂喜和俘获的天使的白色羽翼
啊 飞翔带来的落花之梦 象被激怒的女人私处
当你扮演着死神呵护她 当罪孽就是幸福
满足就是死亡 我需要的是寒夜里的毒品和幻想
生活的全部来自它们的部分 另一部分
来自祈祷 它可能会带来另一种幻想和毒品

可能过于恐惧 地狱便成为温柔的梦乡
飘香的黄昏在风中接受洗礼 天穹闪烁黄金的光泽
梦想雕刻家 当石头可以使我们的祈愿发光
我们开始制作咒语和征服想象的火 象飘流的银色坟冢
虚妄葬送着梦幻 它是虚构的末日之剧的最后一幕
假如偷渡黑夜的罂粟继续在鲜血中失眠 我愿将

在周末的噩耗里拒绝不幸的道德偶像捐赠的墓碑
当大风或泥石流要摧毁世界之外的我们的医院
当音乐象殉情者的悲号 要象血带走我们丧失的健康
或象冬天深处的闪电劫掠预言中一张照片收藏的未来极光
我的飘摇的钟声之躯 我们在世纪末做的复辟之梦
我们在梦中做着辉煌之梦

世纪末 在我的预言里它已经是我死亡的遗证
但我仍要为我们祈祷 我们已为航海与迷幻之舞的欢娱
挥霍了末日的全部的遗产 当我期望我们的死亡穿越今夜沉湎的
绝望之灰 实践理想中罹难的水仙的最终遗愿 让积郁的沉香
安葬爱情背叛的脆弱的世纪末面具 为死亡准备好甜食和祷告
就是准备死亡 为死亡准备好甜食和祷告
还有我们自焚的诗篇 我们在末日前夜为永恒所做的祷告
阿门 愿我们的灵魂在死后与复活的无尽日月里为四月准备好花蕊 阿门

1998.4.5

裸者和死者

回归到起源地去,在那里,生命和死亡拥抱在一起
奥·帕斯《双重火焰》


他们的思想在涅磐的火中接受性欲的审判
他们的影子犹如幽灵正经过我的失眠之夜 他们的诞生和
披露葬礼的日期在公众留言栏 在我不曾打开的天窗
空寂的月台上 褐色的尘埃飞扬于象征腐朽的午后上空
象征完美的造句正进入渺不可期的漂泊
而在片刻之后 踽踽独行的裸者回到
紫杉阴影下的精神宅邸 燠热的子夜
当静穆的默哀中出现易逝的夕光 我看见
芬芳的氲氤里 溺毙的模特在水花的簇拥下
重又回到溢香的子宫 她们的充满幻想的乳房
在丰腴的胸脯上象肉质的袖珍坟墓 期待埋葬的死者
我并不陌生 我甚至比他们更熟悉死亡之路

当你的性器即将也成为夏天的标本 他们步履蹀躞
孱弱的身影在追踪一条河流的起源
恬静的潜流冲刷戏水者的倒影 当那群裸者在黑色的
讣告里 读到来自珊瑚之城的邮差为他们
递送的死亡请柬 绝路已经远离人寰
我们将要抵经的死者占居的黄泉 干涸的泉眼
饥渴的嘴在千禧年9月5日下午吮吸最后的毒品迷幻的香气
奇妙的通天之旅 一群裸者出现在死亡舞者编织的蛛网

哦 那双高擎黄幡的死手 你将引导裸者
渡过幻灭带来的纵乐之夜 "噢 黑暗黑暗黑暗
他们全部进入黑暗"(T·S·艾略特《东库克》)
黄昏进入歧途 裸者把守的歧途上语言之光震惊了
浩渺的海上午睡的死者 阴霾遍布眼球内的复活的水仙艳影
当御风而来的黑暗推动它的灵柩 入寐的裸者做着醒时的梦
哦 谁已经象失眠般习惯死亡 是谁拒绝

在回归之途写下自己的遗嘱和夜莺的夙愿
当死者的眼睑覆盖住裸者的脸 他们的眼睛
并未终止言述生前的艳遇 当两只三色蝴蝶
在绿色的尸体上婆娑起舞 兀自沉湎于水的
裸者 在纸上打开天台之窗召唤他的死后的幻象
我走进黑色掩蔽的花园 我看见 死亡的化身在锡纸上

翩然起舞 一座圣殿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今夜 我们将在这里共同虚构神祗新的遇害经历
他将从狂奔中退出道路的浩劫 在死者麋集的
冥府 裸者的手语与舞蹈是否感动了死者末瞑的双目
他们的尸体跨进了惶恐的赤裸的祭舞之列 生命在嚎啕
他的遗体带着生命的激情参与裸体的狂欢
而在那刻 我终于回到裸者梦想的子宫
一朵含苞欲放的色情的玫瑰 烩耀着在那里接受的洗礼

200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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