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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感觉到我在大量流血,仿佛一首涌泉在有节奏的啜泣。我听到血在哗啦哗啦的长流,可是摸来摸去,却找不到伤口。
我的脑袋上面肯定是有一个窑窿,是在十一岁时被小麦从后面用砖头砸破的,那天的天很蓝,无、大树、小麦,眼镜,在进行一场罗卜战争,我和大树一队,小麦和眼镜一队。战争进行得很激烈,我和大树明显占了上风,下当我和大树正准备欢迎胜利,敌方草尽粮绝的时候,小麦把石头当作了萝卜,向我方仍过来,狠狠的砸到了我的后脑勺上。不仅把我的脑袋砸烂了个洞,而且那枚石头也咕碌碌的掉到洞里去了。我捂着打蒙了的脑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小麦,眼镜,大树见状,都放下手中的武器,跑到我身边来。我说,你们看看我的后脑勺。是不是被砸了一个窟窿,我拨开头发,低下头,他们都转到我身后瞅着看,还边发出“啧啧”的惊叹。眼镜说,他看见里面有个石头,问我要不要拿出来,我说,你拿吧。眼镜把手伸到我脑勺上的那个窑窿里去。他问道,你痛吗?我说,一点出不痛,只是你的手有点凉。他的手在里面捞了着天,也没捞出什么东西来,反而搅得我的脑子里一片混浊,让我直发晕。我对眼镜说,你能不能轻一点。他说,那没办捞。我说,那就算了,反正也不碍事,让它安静的躺在里面总比你胡乱搅和得强。说完,我抬起头,放下刚刚捏在手中的一大把乌黑浓密的头发,遮住后脑勺的那个洞。石头一直留在我的脑子里,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会感觉到脑子超乎平常的沉,而眼镜的搅和给我留下的后遗怔就是昏。我把脑袋上有个洞的事实一直隐瞒的着妈妈,我知道,一旦妈妈知道了,她肯定会拨开我的头发,追问这个,追问那个。如果我告诉了她事情的真象,她肯定就要责骂我,不该和那些野孩子去打什么萝卜仗,她哪儿知道这种乐趣。她时常称小麦他们为野孩子,这是我最难受的,小麦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们,尤其是从妈妈嘴里说出来,真叫我无可奈何。
关于我脑袋后面有个洞的事情,只有我、大树、小麦,眼镜,四个人知道,而大树,眼镜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向,小麦早死了。

作者:z.f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