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下的一只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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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有些倾斜的照下来。以至于凌晨4点才进入那种所为的睡眠状态,也就是那种会做梦的状态(尽管我压根就不做梦)的我不得不起床去看看这难得的阳光,为了显示我还是和正常人一样喜欢阳光的,为了不引起某些人类怀疑我不是人类。
可是当我拉开门,却看见一只蝙蝠————死的,不,没死完全的,确切的说就是频死状态的。很小的一只蝙蝠,脚朝着天空,让人不禁猜想是否是某一土著种族的祈祷仪式,翅膀微微颤抖,肚皮舞娘的肚皮据说就是这样抖动的,当然因为蝙蝠这个本体与肚皮舞娘的本体存在本质上的区别,所以在我目前暂时作为一个人类所拥有的审美标准来看,这只蝙蝠的抖动远远比不上肚皮舞娘有美感,但由于我目前不具备到日本看肚皮舞娘的条件,所以我只能委屈自己在这里看这死了的,哦,不不不,频死的,频死的蝙蝠的抖动。看了一会,因为实在比不上肚皮舞娘,也就怏怏然,戚戚焉的离开了,看到这里,各位不要怪我说话罗哩罗嗦。想想看,一大早就被阳光吵醒,带着一双黑眼圈,俗称熊猫眼的无聊人士,想不罗哩罗嗦,实在是很考验革命意志的。偏偏我又……
注意注意!各位看官现在一定要注意!从下面的文字开始,将是和上段罗哩罗嗦的东西完全不同的风格,所谓的峰回路转。
经过这频死的生命时,我颤抖了一下,为什么是一下,而不是其他的数值,乃是因为这里只有这只蝙蝠,只有这一个频死的生命,当然也许不止,但是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只有这一只。(再次罗嗦了一下,下不为列)
在这短暂的颤抖过后。我全身发冷,它,它,它……钻进了我的身体。这只频死蝙蝠的灵魂钻进了我的身体。神经质的想着。脚步变的沉重,这具身体也许已经钻进了太多的如这频死的蝙蝠般的生命,他们寄生在我这具空洞的身体上,吞噬照在我身体上的所有的阳光。我背负着它们行走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我成了一株失去温暖的土壤而对阳光饥肠辘辘的植物,在阳光也被吞噬后,根便永远潮湿而冰冷,无论被多少阳光笼罩,潮湿而冰冷,永远…….
开始下楼,背负着这些寄生的灵魂下楼,我每天都这样背负着他们下楼,只是今天又多了那只频死的蝙蝠。
居住的这幢小楼是一幢离死亡很近的小楼,它的身体里面包裹着的多是衰老的生命,他们凝视着死神的眼眸无力的呼吸,每天夹杂在他们上下楼的脚步声中的一定还有死神的脚步。殇钟已经敲响,我看见了死神的风衣,这一身黑衣的男子,又有着怎样的呼吸?
十来天前,我第一次在小楼里与死神擦肩而过。但是我们没有成为朋友或者知己。一具脸上蒙着白布的尸体被两个男人抬着在小楼的台阶上移动,在我的前面移动,缓慢的移动。我面无表情,象个白痴一样地看着,所以我说我没和死神成为朋友或者知己,我就这样面部表情固定在麻木上跟着这具尸体下了楼。
灵堂,但是没有黑色的或者红色的或者其他颜色的棺材,因为在中国内地已经推行火葬很久了,但是我看见灵堂还是会想到黑色的或者红色的或者其他颜色的棺材,想起童年时看见的预制板厂,里面生产的那种被称为预制板的东西,就是那种用于建造人类居住的房屋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那种用于建造人类的牢笼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那种用于建造把人类和自然的眼泪和呼吸隔绝开来的隔绝物必不可少的东西。它们是灰白色的。它们就象一具具棺材,灰白色的棺材,我站在S家的楼顶上喃喃的对S说,S惊慌的看我。不,不象,只是石板而已。可我真的认为它们象一具具棺材,灰白色的棺材。我固执。是的,棺材,我童年的灵枢。
带着蝙蝠这个新的寄生者,我继续下楼,于是很自然的就看见了那个灵堂。在十来天前那具我跟着下楼的尸体躺着的灵堂拆了刚刚17个小时后,又一个灵堂平地起,哀乐狠狠撞击我的耳膜。我的耳膜化为一声尖叫,刺的我大脑生生发痛。我捧住头,却在那一瞬间看见了花圈上的名字,是那个楼下的老太,有很凶狠的眼神的老太,昨天还在那么凶狠的看我,还在那么生动的呼吸,今天,却已没有了体温……世事无常。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怕这个老太凶狠的灵魂过来寄生,她那间小屋总是响着最流行的音乐,以至于我认为在她的灵堂里也应该放那种最流行,最时髦的音乐。可是她却有那么苍老的头发,凶狠的眼神,我害怕。我落荒而逃。
你是阳气矮的小孩,你是阳气矮的小孩,你是阳气矮的小孩,在乡间那间阴森森的土屋里,巫师喃喃的说。
是的,我是阳气矮的小孩,是鬼冥的寄主,灵魂和身体都是空洞,太多的空洞。太多的寄生者。


作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