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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把雨衣的帽檐叠成尖尖的,活像个鸟嘴.好,大绿鸟,大绿鸟.



雨中的城市比平时更使人兴奋.我,一个躲在雨衣伪装的鸟皮下面的人,就在里面滑过.城市里的人比想象的要笨得多,到现在为止根本没人知道我是假鸟.甚至,有一次一个孩子对他妈妈说:

"妈妈,为舌么这只青蛙不用跳着走的呢?"

"傻孩子,那是只鹦鹉.听.它还说话呢."

"妈妈,撤拿娘戈壁是什么意思呀?"

"是一个地方的名字吧."

"妈妈,妈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嘛."

"好好好,好孩子别吵了这就去撤拿娘戈壁."

"哦~~~~~哦~~~,去撤拿娘戈壁喽~~~~."

.......



路比平时更艰难,水塘很多,幸好我已习惯了.我滑向一个望不到边的水塘.四周什么也没有,水塘更像一个湖,我不象是滑行更象是浮在上面.........

雨本是用来洗净大地的.现在它打在我的鸟嘴上,羽毛上,滑落下来,就像回忆从时间滑落,爱情从欲望与责任滑落一样.它们一同流到了一个我们轻易看不见的地方,积蓄起来.它们浑在了一起,当你某天想把它们找出来的时候,已经难以辨认了.

下雨时地上总能见到几只被雨水打湿的白色塑料袋,他们如你平时所见,贴在柏油路上,并发出沙沙的响声.那曾是我极其钟爱的对象.我把他们一个不放地用定焦一一拍下.不光是塑料袋,任何紧紧贴着地面的东西我都拍.什么压扁的死猫死狗死耗子,芹菜萝卜大白菜我都不挑食.要不是Andie那一句:"在这样下去,你就和扁猫过一辈子吧!"我到现在还将继续这艰辛而又伟大的工作.顺便说一句扁猫很难找,机率较高的是工地门口,一旦找到千万别放过,狗就更别说了.



Andie是我的女友.我更愿把这种关系的人称为爱人或情人.Andie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她有好多名字,认识她时她叫JoJo.我告诉她我有个漫画狂人朋友也叫这个名字,因为那是一本漫画,她就改成了ToTo.可有一次两人同时在大街上看到一块广告牌,发现美标洁具也是这个名字.几经周折到了Andie.她叫Andie也许是希望我像热爱Andy Warhol一样爱她.事实上我对它的热忠早已超越了任何艺术.在两人独处时,我也不叫她Andie,而是先让气沉丹田,再向上运气,最后用颧骨偏下,门牙右侧斜上2~2.5厘米处共鸣出一种任何一本声乐书都未提及的声响,然后她也如法炮制.就这样你来我往此起彼浮煞是好听.后来我专门研究了一下,此声原为中世纪一小教士所创,之所以失传原因有3:

1,虽难度不大,但任需较高悟性.

2,由于当时毕达.格拉斯的平均律盛行,使人们早忘了自然音律.

3,此种声响在当时欧洲被视为大逆不道,魔鬼之音,已至此人后来被割舌根.

辛好中国还是个有悠久历史,崇尚自然音律的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国家.在这个大家庭里虽说不提倡,但也不会发几个中世纪的自然音律声响就要割你的舌头.只要学乖些,不要当着娘骂娘,准没事.

Andie热爱文学,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16岁,她总爱在午餐后坐在角落里看<<隋唐演艺>>,样子十分迷人.她最喜欢看马格力特.杜拉斯的书.她总说,看过她对性的描写,再看别人写的总觉得缺点什么.我也看过,确实不错,还没有人能像她一样把性与生活,生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Andie很有才气,我总劝她写点什么.可她不干,她说自己很快乐根本没有必要通过写作表达自己,真要写也等老了以后再说.我原先不明白她的意思,现在懂了.





2



人在幸福的时候总会把事物简单化,那事物便开始变得没有缺点。我不知是否该赞美这种情行。它让我变得无知,懒惰,不知所措。但无论怎样,想象和回忆这对双胞胎还坐在那只摇椅上互相斟酒+举杯畅饮,尽管她们还时不时地掀起裙子提醒我,她们还是一把双刃剑。





白天,没有下雨,城市。我走在一条常去的大街上。人很多,多得有些让人发慌。我似乎在反复做着同样的事。我上楼,下楼,从这个门进来,从那个门出来,走进一幢一幢大楼。就这样不停地重复着。这感觉越来越象M,C,Escher的版画。于是我决定让自己所有的耐性去上吊,去死,去见鬼。最后,我开始试图说服自己这决对不是一个矛盾空间,这是现实。 又放弃了。



昏睡的耳朵,

天开始发臭。

你的下意识跟着

他的婊子私奔了。

是等待的头发长长了吗?

还是内咎的?



我强打起常精神,在空中挥舞着手臂,确认它们还在那儿。好了,那小子又回来了。我开始意识到这要命重复的罪祸首正是这人群。我只是在跟着前面的人,我前面的人显然也是跟着他前面的人,但最前面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们如此相信他?也许根本没有最前面的人,我们只是为了跟着而跟着,为了前进而前进。彼此从不对话,除了那内衣广告上的那位姐姐没人会用那种眼光看你一眼。我们上了电梯,出门,在天桥上打转。



嗨~微笑眼神姐姐,

又见面了。

呕~姐姐,

收起你的咀脸吧。

你弟弟我今天不想再见到你了。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天桥的环型节构很适和我们这个没有头的队伍,但仍有一个入口。它通向一撞很高的大楼,大楼穿着一件红色T-Shirt,上面写着 " 我是虚拟的,别碰我。"



“我说。” 我听到有人在喊,可我也知道不该回答。

“我们这是去哪儿?”“.......”

“又一!” 好耳熟

“喂!又一” 好耳熟................................这简直就是我的名字。

我回头,一个有杂乱黑色头发的女孩:“嘿!去哪儿?”

“你是谁?”我当然要问一下。

“嘿~又一。我是ilan呀."

...................................................啊~iLan.那个乱头发爱开玩笑的女孩

MeMories Tell Me That:

“ilan,我又没钱了。”

“没钱买CD了吧?”

“连买condom的都没了。”

“没关系,教你一招,用完了翻过来,用牙刷刷一刷,接着用。”

“对!新3年旧3年,缝缝补补又3年。”

Truth Tell Me That:

"又一,我们别再转了,回家吧。再见。”

“家?我家在哪儿呢?”

我为什么上街,这条所谓我常来的街又是哪儿?

MeMories Tell Me That:

Andie.................

“我要走了,你去不去?”

“Andie,去哪儿?”

“我的地方。”

“你家?”

“不是。”

“远不远?”

“也许很远,不想去就在那棵我们常去的树上等我。”

“那棵树上那么多蚊子。我去。”

Truth Tell Me That:我走丢了。这根本不是大街,是过道。

“又一,你咋么了?”

“我没有地方可去。”

"...............去双胞胎别墅吧。”

"双胞胎别墅?”

我们推开了大楼的门,进去了。

作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