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绝对浪漫一夜 

 
  

当时我身上只剩下十二块钱了。我买了一盒“金冠”烟,很多人都知道这种烟---一个金黄色的小盒子,里面只装了三根,算下来一根烟是三毛三,这样算起来它比很多烟都贵而且还没它们好抽,一般说来是作应急用的。买了一盒“金冠”烟后我还剩下十一块钱,兔兔说她饿了,兔兔刚一说完,叶子跟着就响应起来,两个女孩站在街上,眼巴巴地看着我。本来我是打算把这十一块钱留着今天晚上付旅馆钱的,但你想想,当一个大老爷们儿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因为肚子饿而乞求你给她们买点吃的时---仅仅是买点吃的填肚子而不是买什么玫瑰花巧克力之类的玩意,你还如何硬得下心肠板起脸说不给?我就答应了。恰好那个时候我看见前面有一个小摊,是那种我称之为“迷你型”的小火锅,我就走了过去,一串串的土豆在油锅里翻滚的姿势很好看,我买了十二串---一人四串,一串是五个土豆(我真的数了的),两串就是十个土豆,也勉强填得饱肚子了。其实我还不是一样饿坏了,我们三个人从昨天晚上开始肚子里就没进过一点可以叫做吃的东西,我还在撑着,她们倒是比我先急了,我想这就是做为女性的心理优势之所在吧。 
哦,对了,还得先介绍介绍。兔兔今年十七岁,她家是雅安的,在成都读中专读了一学期还没到,就因为一些不方便说出来的原因被开除了,被开除后就在成都呆着,也不想回家。叶子今年十八岁,她家是乐山的,但好象没怎么听她提到她在乐山的那个家,倒是经常听她提到她那个在成都的干爹,至于她干爹和她亲爹是什么关系以及她和她干爹又有些什么关系我没有多问,她也是在成都呆着,平常我一般不叫她叶子,因为我觉得在她面前叫这个名字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别扭,我就直接叫她乐山,开始时她还直嚷嚷说这样叫她不好听,不过由于我一向比较坚持原则到后来她也就渐渐习惯了。我和她们是在迪厅里偶然认识的(迪厅真是一个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地方啊),那时我正值被学校开除无所事事离家出走期间,她们也一样,出于彼此同情彼此欣赏彼此依靠还有我一点点不太说得出口的私人想法,我们三个人混在一起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和她们在一起期间发生了很多事至今想起来仍然回味无穷……算了,就此打住,还是说吃完土豆串后的事吧。 
还在用衣服的袖子猛擦我嘴角溢出的油水时,兔兔的一句话把我吓了好大一跳:“上网去吧”。我楞了,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哪还有钱呀”,她倒是一脸的轻松,吃完土豆串后在脸上留下的红潮还没有完全消退:“只有那么几块钱了,反正今天晚上也睡不成旅馆了,不如直接用了来得干脆。”乐山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都好久没上网了。”“妈的,你在想你那个“帅中帅”了吧?”---这里交代一下,“帅中帅”是兔兔的网友,其实我听兔兔说也就聊过那么几次,也没什么暖昧不清的关系,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太逗了,帅他妈个鸡巴。“没有啦,我说你把那点钱留着干嘛呢,不用了心里老是慌……”我算是真服了,这就是新新人类,看见没有?我大老土一个,下午都还没过就开始想晚上的事了,好吧!谁怕谁呢。心一横,我就跟着这两个新新人类进了一家网吧。 
我们三个人围着一台电脑,我们的分工很明确:兔兔负责聊天,乐山负责玩游戏(打麻将),我负责观看。我点燃一根“金冠”烟,狠狠地吸了几口,真他XX的够呛,接着是兔兔,她把烟叼在嘴上一边吸一边打字满面春风笑意盎然,我坐在一旁,静静地欣赏她抽烟的样子,甭说,还真有点好看。幸好乐山不抽烟,我接着抽第三轮,烟屁股的味道本来就不好,“金冠”烟的烟屁股味道就更不好了,但我还是强忍着抽得只剩下过滤嘴才把它扔掉。抽烟的时候我只顾着埋头享受烟草了,没怎么注意兔兔的聊天(她打字的速度飞快),都是后来出了网吧她才告诉的我,刚才她在网上和她以前在雅安的那个男朋友正式分手了。在我扔掉过滤嘴重新看她聊天时,她正在和那个“帅中帅”聊,乱七八糟的聊些什么我也没怎么注意。我得说明一下的是那家网吧上网是两块钱一个小时,当时我口袋里的钱还剩下五块钱,也就是说允许上两个半小时,但我想的是上两个小时就走留一块钱再买一盒“金冠”。最后的半个小时里我才看到,兔兔和那个“帅中帅”已经在开始讨论见面的具体地点和时间了。我问她干嘛呢,她回过头朝我笑了笑,告诉我今天晚上的晚饭算是有着落了。 
从网吧钻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兔兔说“帅中帅”叫她去西门,还说“帅中帅”并不知道还有我和乐山,以为只有兔兔一个人去,说到这里她更加兴奋了,乐山也是磨刀霍霍的样子----她们已经乐得忘了我们现在就连坐车到西门去的钱都没有了,在我提出这个近乎残酷的事实后,她们两个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直冲我嘿嘿地怪笑。我明白她们的意思了,她们是叫我在街上去抢---其实也不叫是抢,充其量也就是敲诈勒索而已,是那种傻呼呼的戴眼镜的初中生。这种事我在初中时就干得多了,自然是轻车熟路,可我早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啊---在这里又要提到女性的优势了,她们又是那副表情----眼巴巴地看着我,给你的感觉是她们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仅只是朋友,还是她们的保护神,她们的大救星,你现在干的不是敲诈勒索一类的勾当,而是在完成一件光荣而神圣的使命---这个使命是两个女孩交给你的,她们(包括我)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吃得一顿可口的晚餐!呜呼!风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关于那次敲诈勒索的细节我就不详细描述了,我不排除有公安局的同志读到我这篇小说,说我毒害青少年教唆他们怎样去违法犯罪,反正后来我们三个人就坐上了开往西门的公交车,我们一人付一块钱的车费,坐在车上幸福地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美妙时刻。 
下了车兔兔马上给“帅中帅”打了一个传呼,刚挂了不久电话铃就响起了---回得可真够快的:“喂,是兔兔吗,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在西门车站附近,”“哦,好啊,翠微宾馆你找得到吧,我在门口等你。”乐山不知道正在一旁嚷嚷着什么,反正好象是被“帅中帅”给听到了,“喂,兔兔,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几个人?”兔兔楞了一下,看着我和乐山,脸上带着询问的表情,我说:“废话,你就告诉他还有两个朋友。”兔兔照着说了,然后就说拜拜,我们马上就过来。 
我们就出发啦。兔兔背着书包(装饰用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在前面一蹦一蹦的---真像一只兔子。我和乐山走在后面,我看得出乐山的情绪明显有点低落,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也觉得怪怪的,毕竟跟着一个女孩去一个男的那里蹭饭不是一件什么有面子的事。管它呢,我又拿出“我是朋克我怕谁”这种鸟话来自己安慰自己了,我还告诉自己说:“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时我甚至还联想到了当年的那个朱元彰。 
那个“帅中帅”总算是浮出水面,揭开他那神秘的面纱了----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小伙子微笑着向我们走来,挺精神的,只不过好像离“帅中帅”这个名字还有一定的距离。我们去了一家火锅店,要了一箱的啤酒,我就只顾着闷头喝酒了,乐山也只顾着吃东西,吃得额头上的香汗滚滚而下。兔兔和“帅中帅”聊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帅中帅”把他的“三五”烟就放在桌上,我喝几口酒,夹一口菜然后吸一口烟。都是到了最后酒足饭饱我开始满意地敲打肚子时,才听出来搞了半天兔兔和“帅中帅”竟然是老乡,都是雅安的,“帅中帅”这次来成都是因工出差。吃完了火锅,“帅中帅”买了单,我正在想着今天晚上去哪里睡上一觉时,兔兔已经在街边叫上了一辆出租车,不知道她是在对我和乐山说还是对“帅中帅”说:“今天晚上咱们在“卡卡都”嗨个够。”“卡卡都”是一家迪厅的名字,那段时间我们几个老在里面泡着。 
“帅中帅”看起来一脸的兴奋,进了迪厅他就叫上几瓶啤酒还有几汀可乐,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没坐一会儿后乐山就钻到舞池里跳舞去了,兔兔脱掉了衣服----哦,不是,脱掉了外套,整个上身只剩下一个红色的肚兜,在昏暗而暖昧的灯光下像一个刚出浴的贵妇或者是一个其他什么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看起来巨性感的那种,连我这种天天都在看着她甚至连她脸上有几颗青春痘都数得清的朋友都禁不住心弛神往意乱情迷了。“帅中帅”站在凳子上,开始跳舞,跳得起劲,兔兔坐着摇头,摇啊摇啊摇啊摇------ 
途中兔兔去上了一下厕所,回来后告诉我她刚才遇着她的男朋友了。我犯迷糊了,我说你雅安的那个男朋友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他现在来成都了?她连忙说不是不是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个男朋友在成都就在华西医科大学读书的。我说哦那又怎么样,她说她得去陪他……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说随便你吧,我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看了一眼站在凳子上的“帅中帅”,他正跳得高兴着啦。 
兔兔就过去了。我坐在沙发上,有点无聊。“帅中帅”不知道是跳累了还是发现了一点什么似的,从凳子上下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看起来不经意地问了我一句:“兔兔呢?”我当时有点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她刚才好象是遇到她男朋友了……“帅中帅”哦了一声,没说什么,也跟着坐下了。我们就那么坐着,也没什么可聊的,就那么一口酒一口烟地傻着,迪厅里的DJ在大声地喊着“One,Two,Funk You!Three,Four,anymore”什么的,还喊着“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舞池里的人们跟着咚咚咚的节奏声跳舞,什么样的都有:染着发的古惑仔,戴着胸罩的丰乳美女,更多的是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胸口前挂着手机,跟着DJ挥动着手里的荧光棒……我偶尔也摇摇头,不过老是觉得没劲,就转过头对“帅中帅”说坐着干嘛呢,跳舞啊,“帅中帅”的脸色有点难看,说妈的不知道怎么的肚子疼,我说肯定是刚才吃火锅给辣的……又没话说了。后来兔兔过来了一下,坐在“帅中帅”旁边,把嘴巴贴在他耳朵上说了点什么(嘿嘿,迪厅里太吵嘛),我看见“帅中帅”不停地点头,说完兔兔又走了,走的时候在“帅中帅”脸上轻轻的“波”了一下。 
那天晚上的结局是这样的:兔兔和她的男朋友在附近的一家通宵电影院开了个包厢,我,乐山还有“帅中帅”在那家电影院的大厅里看(当然,还是咱们的“帅中帅”掏的钱)。我坐中间,乐山坐我左边,“帅中帅”坐我右边。“帅中帅”一坐下就开始打瞌睡了,我坚持看到了天亮。但那天晚上到底放了哪些片子,我现在竟然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作者:小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