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完结篇——说一说纱夜鸟A、B、C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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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是不存在的,但纱夜鸟是存在的。
水仙该凋零了,但纱夜鸟还必须继续。
水仙只有一朵,只能开放一次;但纱夜鸟有A、B、C,她们的生命在彼此相关又彼此隔绝中转换。
总之,水仙是结束了,在沼泽地中就结束了,夜星与夜歌的故事也已落幕,而幕后是纱夜鸟A、B、C。

故事正式开始前就让我在罗嗦几句:
水仙,在希腊神话中是一个爱上自己的美丽少年的化身,所以他的花语是——自恋。水仙系列也就是将纱夜鸟分割成夜星与夜歌这一对孪生姐妹(好滥的少女漫画题材),反复纠缠着:“我爱自己,也因为如此才爱你,爱这个与我最相似的你。我沉醉在这样的相似中无法自拔。但你呢?如果我们不再相象你还会一样的爱我吗?”“我们毕竟是不同的两个人,不管我们多努力的去‘相似’、去‘一样’,我们毕竟是不同的两个人,我们彼此隔膜,我们彼此疏远,我们都不认识彼此。但我们都不甘心,我们还在努力,我们都不愿意承认——在这个寂寥的世界中,我们谁都没有同类。”当这份爱崩溃时,水仙也陷入了沼泽地,其实沼泽地中的水仙已经死了,沼泽地中从来就没有飘逸如凌波仙子的水仙,那里只有剧毒的刺,刺上是黑色的花,散发郁闷、腐败的香。
纱夜鸟不是水仙,从最初的开始就不是,最初的纱夜鸟只有一个(当然不是苏苏)。她存在于CLAMP的《X》中。为了区别起见,我现在决定叫她纱夜鸟A。有人说她是一个没有留下什么印象的女人,好象真的是这样。她死得太早了,在故事开始之前就已经死了——被肢解,而且莫名其妙,至少和拯救地球的主题毫无关联。以至于我对她所有的印象只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纱夜鸟,和一个完美的头颅。但无可否认的是,纱夜鸟A是美丽的,而且幸福的。她的幸福感源于她无可动摇的确信(确切的说是“不动摇的感觉”),毕竟在厄尔尼诺与拉尼娜频繁交替的现实中,抓住一根绝对坚固的(至少是被认定为绝对坚固)稻草也是足以自欺欺人的幸福吧。
变成美人鱼的纱夜鸟A怀抱着斗织的影象如此幸福的说:“我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因为斗织是‘特别的’,只有斗织是‘特别的’。”顺便说一句,“斗织”是纱夜鸟A所爱恋的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也就是说,这又是一个BL的故事,与《水仙》似乎有些许重叠。需要强调的是,这并不表示我对BL有特别的偏爱或者偏执,(好象有此地无银的嫌疑?的确是不能排除啊),但说101句真心话,这个小小的重叠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其实苏苏是飞蛾*********************

深蓝色的大披褂,蝙蝠袖。
白色、无可读取的文字。
罩在松散的白衫白裤外。
斜斜的结一根辫子,系一个有淡粉、葱绿玫瑰花的发套。
银灰的细带平底凉鞋。
玉娃娃叫着:“蓝飘飘的蝴蝶样。”
这是没有网络的一天,没有网络的苏苏真的也可以妩媚如蝶。你爱蝴蝶吗?至少曾经爱过吧,我们都曾被蝶翼折射的阳光灼伤过瞳孔。

“宝宝”(吻着我的唇是温热、温暖、温柔的湿润)
“唔”(颤栗自舌尖传到舌根,扩散眼睑、鼻尖、脖颈)
淡粉、葱绿的玫瑰发套褪下。(我知道我的前额有一绺金色的长发,不安金色,适合我的眼睛,适合空气的游移、蛊惑。可是你知道吗?)
“宝宝爱我吗?”
“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散乱的衣襟是剥离的翅。(失去羽翼的蝴蝶还能叫蝴蝶吗?其实你我都应该知道蝴蝶是必须要有翅膀的。)
在欲望中颤抖的肢体是我被缠绕被吞并的恐慌。(我是没有性经验的,所以当时我最直接的联想是死亡,对不起宝宝,尽管我是真的爱你。)
不安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同样恐惧的唇,腥甜灼热的血慢过神经。(你伏在我的身体上颤抖,我知道其实你也同样的害怕。)

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述说我的恐慌,被吞没的恐慌,被侵略的恐慌,被冷冻的恐慌......你所有的亲吻、爱抚、接触都令我恐慌,恐慌是淹没一切的存在,恐慌中的我只能更紧更紧的拥抱你,乞求恐慌的结束,会结束的,对吗?单纯的性恐慌很快就会淡化、消失,这是我所能预知的事实(事实总是简单而枯燥的终结一切的想象和预言,事实是缺乏诗意和幽默感的单纯的存在)。但我没能预知的是最后剩下的依然是恐慌,恐慌着日盛一日的噩梦和你渐轻渐远的淡漠(别叫冤枉,我只是说淡漠而已,并没有说冷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真的知道,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被放置的恐慌)。所以我只会紧紧地咬住唇,在转头叹息的瞬间悄悄添去唇边的血迹。
其实苏苏是飞蛾。

曾经实那么简单的相信,我也可以拥有蝶样的人生,在晴空丽日的花丛中盛开我明媚的翅,所以我才甘心默默的做一个蛹,只为等待破茧而出后那朝生暮死的辉煌,但是最后的最后我却不得不承认:
飞蛾酌饮的是忘川
飞蛾崇拜的是篝火
飞蛾的同类是蝙蝠
飞蛾的终极是焚烧
到最后的最后我还不得不承认,一切又回到了开始时那莫名的苍凉疲惫,而我依然是一个人日复一日的茫然失措。你停留在你该站的位置上,一点不错,一步不移,我知道你没有注意到我的恐慌,我知道就算你看到了也同样是无能为力,我知道我还是要对自己说:“要坚强,要足够的坚强”只是现在我还要接着说:“不能让你担心,不能成为你的包袱。”于是茫然失措的我依然困守在不可诉说的茫然中,于是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苍凉疲惫。
我的鱼儿,我的宝贝,我的至爱,你以为你拥抱了一只蝴蝶,其实你温存的只是一只飞蛾,虽然它们同样是瞬息万变的、短暂的东西。
我要怎样才能向你解释清楚蝶与蛾的区别?其实不用了,你会说你不在乎我到底是什么,你说你爱的是我,是宝宝。其实你已没有耐心再去听、去分辨,其实你分不清纱夜鸟和苏苏,其实这些是重要的。
其实苏苏是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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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夜鸟B是一个ID,她存在与光电信号的传递转换间,也可以说她是“我”的思维、人格在网络上的延伸、凝固。至于为什么要选择“纱夜鸟”这个名字,其实也只是巧合而已。巧合的缘起是:当手指在键盘上敲出“纱夜鸟”三个字时,眼前出现了破碎分离的肢体,和完整的美丽的头颅。很难否认我是有一点病态的唯美主义倾向,说得不客气一点是庸俗的王尔德情结,所以这三个特定的字就和我联系上了,同时牵连的还有破碎的肢体和完美的头颅。
于是纱夜鸟A说:“好幸福。”
于是纱夜鸟B 写道:“梦幻公主已死,梦魂化为一鸟,终日彷徨在梦幻与现实的交界。其声哀,其羽黯,其目幽,其泪艳,每一吟哦必声裂呕血。佛主怜之,曰:尔若自散梦魂即可血干泪尽,褪尽黑羽,登极乐莲台。 夜鸟长跪叩首告佛言:畸零人愿生生世世背负黑羽,哀鸣泣血,唯愿残梦不醒。”

开始怀疑是不是用了她的名字就会与她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共鸣,于是我陷入了逻辑上的混乱。
混乱一:纱夜鸟A是因为存在于《X》之中所以才粉身碎骨(《X》中有太多粉身碎骨的女人),而不是因为她叫“纱夜鸟”,更不是因为同性恋。
混乱二:我不是同性恋,至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性恋。我只是曾经很自我而已,尽管现在已经绝对回不到水仙的状态。是的,水仙可以是自恋、自虐,但绝对必须是自我的,失去自我的水仙是没有存在的意义的,所以水仙也该结束了,所以我才坐在这里耐心的打这些文字,耐心的向你解释蝶与蛾的区别,纱夜鸟与苏苏的区别。
混乱三:纱夜鸟B只存在于网络中,在网络中粉身碎骨的应该也能是“纱夜鸟的ID”,而这件事本身应该是与“我”、与“苏苏”无关的。
所以我依然放心的看着《X》,依然放心的披着夜鸟的羽毛游戏文字。是的,对我来说,文字只是一种游戏,我操纵着一切畸零诡异的文字,拼凑出一个畸零诡异的纱夜鸟B,但其实这一切都是与“我”,或者说是与“苏苏”本身无关的存在,而她只是我的玩偶娃娃,一个精美的文字娃娃。我在这些抽象符号的游戏中越发忘乎所以。
所以纱夜鸟C是不存在的,她本不应该存在,她是不被计划的存在,她本来应该叫“苏苏”的。

“喂,唔,唔……,请找一下纱夜鸟。”
“是纱夜鸟吗?”
“请问纱夜鸟在吗?”
“你是纱夜鸟吧。”
接过电话的一瞬间我被牵连了。你知道“牵连”的定义吗?也就是说从那一刻开始,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被卷入了一场既定荒诞。


********************最后我还是喜欢天鹅*********************

一张CD,封面有一只银色的、镂空的天鹅。我几乎已经完全能猜到它的内容,精致的诡异、绚烂的小花巧、刻意制造的空洞。我知道这是垃圾,最好也只是一盒精心包装的垃圾。但是包装上有天鹅——银色的、镂空的天鹅。
所以我输了,又一次输给了天鹅,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必需占有它。

“宝宝啊,在哪呢?”
“在买CD。”
“啊,我也要听。”
“不好听,我只是想要一只天鹅而已。”
“唔?…… 算了…… 我明天不能过来了……”
“……”
“知道了。”
“宝宝想宝宝的宝宝”
“……”

天鹅,从此我有了一只天鹅。
我在音箱前坐了9小时零45分钟(从中午12:05到晚上9:40),放了8遍CD。这期间除了抬手按了7次开关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动作。最后关音响,拔插头,吃饼干,接电话,洗漱,睡觉,一夜无梦。
曾经那么执着的努力的告诫自己——别迷恋天鹅,别迷恋这种流俗的美艳;别放弃自己,别放弃蝙蝠和夜莺。但当天鹅出现的时候,我还是无可抗拒的乖乖缴械,最终我还是被天鹅抓住。

“宝宝想你,宝宝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的,宝宝也想宝宝的宝宝啊。”
“爱你......”
“我也爱你。”

真的,到最后除了一只天鹅以外我依然一无所有。对音效的整体免疫的听觉和天鹅的羽毛占据了这近10个小时的全部神经活动。然后连续听了一个星期的天鹅(这是我的坏习惯,买了新专辑一定会连续放上好几天,一直放到一个月都不想再听时为止。)但一个星期还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甚至连基本的记忆都没有留下,总之耳朵是死掉了。
忘了再补充一句,天鹅后还有一个女人,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只有一只肉感的胳膊掩着同样肉感的唇,唇微张。


《冰岛女神》
演唱:比·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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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洞,也许它最初的成因只是蚊子尖掾的一次觅食的插入,然后由于创伤,由于病菌,由于水份,由于天气,也许还由于肌体自身的意志。总之,现在这里有了一个洞,一个什么也填不满的洞。酒精、舞池、网络、爱情,一样一样的抓住,一样一样的填充,一样一样的吞噬殆尽。洞依然以无限的郁黑,沉默的凝视着我,看我的努力,看我的挣扎,看我的慌乱,也等着看我的崩溃。
支离破碎的鸟,也许她与我的契合点就在“为了保持精神的完整性而进行的顽强的努力”,尽管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只能通过对肉体的破坏来达到目的,但至少她成功了。而我呢?我有其他的路好走吗?
我是真的很爱这个世界的,不管纱夜鸟B曾经说过什么,写过什么,我还是不得不说,我是如此如此的深爱着这个荒唐诡惑的世界,深爱着这个疲惫苍凉的人生,深爱着这个畸零残缺的我,深爱着你。
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吗?重复了千遍的“爱你”回看时竟全是斜阳古堡聊斋式的寂寞,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爱的实质。也许是我不懂得什么是爱吧,但是我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学习,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爱着你。可是,可是......宝宝啊,我还是不知道梦中的人是谁,我只知道我爱他,我叫他“宝宝”,我对他说着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我真的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你,我的宝宝。真的,他不是你,至少不是完全的你。曾经在梦中清晰的叫出他的名字,可是宝宝啊,对不起,那不是你的名字。这个名字来自于一个遥远遥远的记忆,但他也不是完全的记忆,记忆中夹杂有你的影子。到最后我怎么都分不清在梦中我深爱的影子究竟是谁。
宝宝,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的爱你,虽然我梦见的不是完全的你。但是没有你的日子是太深太重的疯狂的寂寞,寂寞是海洋馆中的鲨鱼——无声的、被囚禁的危险,随时可能撞碎那薄弱的玻璃,撕碎我或者杀死自己。而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毁灭的都是我吧。一只脱水的鲨鱼在遍地的玻璃渣中翻滚、喘息,渐渐死亡,死了依然遍体鳞伤。我害怕啊,是真的太害怕这样的结局,所以也许我只是因为太爱这个世界、太害怕毁灭才会爱上你,毕竟我是如此迫切的需要一个远离破碎的理由,所以才会在流星雨下重复300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是流星,我能相信流星吗?相信一个将死的生命能肩负我的愿望?相信在这个连星星都会陨落的宇宙中能有永恒?
所以苏苏说:“我爱你”
所以纱夜鸟说:“我是为斗织而生的,也将为你而死。”
宝宝啊,你相信梦吗?你相信我吗?
为什么你总是说:“相信”,为什么你从来不怀疑,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的相信我,相信活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中的我能做一个确定的保证,整个宇宙都岌岌可危啊,你怎么能够相信?你是真的相信吗?还有,你是真的爱我吗?同样重复了千遍的“爱你”,依然像没有重量的钟,只是空空洞洞的响着,响声坠落到无极远处,没有回音。
“宝宝说‘爱我’......”
“我爱你。”

你看过破碎的女人的肢体吗?有左手、右手、胳膊、腿、一只分裂的脚、被洞穿的乳房,还有模糊的肠、肝、心、肺,然后是血,并不清洁的、黯淡的血浆。屋角应该是纱夜鸟A的头颅,完整而美丽。
不管重复看多少次,我都会同样的心惊胆颤,忍不住要走过去,忍不住要抱起那只头颅,忍不住要拨开她凌乱的发丝——前额的一绺是金色的,灿烂的金色、不安的金色。你记得吗?那是我的发,这是我的头、我的手、我的腿、我的内脏,但它们全都离开了我,委身于这肮脏的、暗红的血污。
哦~~~~
我的纱夜鸟
我的苏苏


***************电话的菟子丝********************

你见过菟子丝吗?也许吧,毕竟那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东西,但就我来说,对它是没有什么实感的,也就是说,我对菟子丝并没有充实的概念,这个名字让我产生的最直接的联想是红眼睛、长耳朵的兔子,然后是长长的、弯曲的、纠缠的东西,比如电话。当然,兔子是和电话完全无关的,和电话有关的是我。所以我也间接的和兔子乃至菟子丝有了关系。
关系一:我们都是长的、弯曲的、纠缠的东西。(注:“我们”是指电话线和菟子丝,不包括兔子,但包括了没有线的手机。)
关系二:我们都是依附生长的东西。(菟子丝依附豆苗;电话线依附手指;我依附电话。)
关系三:我吃兔子,我们一起吃的,似乎是叫红油煲仔兔。(我是喜欢和你一起吃饭的,当然这是和兔子无关的事。)
关系四:至少我们都是哺乳类,至少我们都有共同的祖先——小小的、类似老鼠的原始生物。
关系五:你来想吧,我已经累了,而且我也确实不知道兔子的前生来世和我还有什么关联。

其实不是想和你说这些的,其实是还有话想说的,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爱你,想你,等你……”可是没有你的电话我该怎么说呢?空气是不理会我的声音的,声音在空气中被消融成没有重量的水,漫无边际的自顾自的流着,流着找不到容身的器皿。所以我是不对空气说话的,我只对着电话,对着空洞的盲音,自顾自的述说:“爱你,想你,等你……”
你知道吗?我是热爱电话的人,我是电话的菟子丝,我只是缠着它饶着它吮吸着它的声音而活。为了这样的热爱所以我把自己和兔子联系在了一起,虽然我并不是特别的喜欢兔子,但总觉得自己与兔子和菟子丝一天天的接近、类似,最终我们都成为长的、弯曲的、纠缠的东西。
“宝宝想你,宝宝很想很想你。”
“唔,我也想你啊。”
“好了,你去休息吧,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给你电话。”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啊......”
“我知道,我知道。”
“宝宝啊......”
“怎么了?”
“没什么。”
“宝宝再见……”
“宝宝再见。”
午夜12:00,一个人蹲在空的、黑的、冷的走廊中,一个人抱着电话,一个人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喃喃低语:“宝宝爱你......”走廊里只有空空的回音,回音是我压低的啜泣。

盲音,盲音,又是盲音,空洞的盲音是黑色的冰,坚硬而拒绝融化的冷。
“宝宝想你,宝宝还是想你,想你……”
“宝宝在那里,宝宝回来,宝宝要宝宝的宝宝……”
……

电话拨通了又挂上了,我知道不该打的,现在不是能打电话的时间。
放下了再拨,1、3、5、0、2、0、9、3、0、7……最后一个号码怎么也不敢再按,还是放下吧。
坐在地板上,发10分钟的呆。
再拨135020......,再放……

所有蜿蜒缠绕的、丝样的东西;所有纠缠不清、无休无止的东西;所有纤细的、无法直立的东西;所有的菟子丝,所有的电话,我爱你们。虽然是那么空洞无聊的爱,虽然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虽然兔子不吃菟子丝。可是我依然只能做一条电话的菟子丝,我爱电话。

真的,唯一比电话好的是——你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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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是不太适合写东西的,一片迷离的我无法抓住任何充实的质感,精神在飓风中游移,不安而且不稳定,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是不能写出任何东西的,比如刚刚我就把“时候”打成了“尸首”,好低级的错误,面对尸首的我是无话可说的悲哀。
天是越来越冷了,冬天的鸟是非常可怜的,瘦骨伶仃的小脚无辜的在冰冷的地面上来回跳着、踱着,如果下雪结冰的话就更加不幸了,毕竟那双脚是太瘦太细太纤弱了。所以我不喜欢冬天吧,虽然我穿着羊毛袜和棉靴子,但依然常常会冷得没有知觉,何况它们。
我也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世界,越来越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梦、是醒。比如现在,我就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是真的坐在电脑旁机械的打字,还是正躺在床上,而打字的只是一个出窍的灵魂,只是纱夜鸟。

纱夜鸟A平静的坐着,平静的面对她的丈夫。他亦同样平静的问道:“该走了吗?”她平静,依然是平静,仿佛无论什么也破坏不了她必死的平静,直到他问出:“是为了斗织吗?”她开始惊讶于他的敏感,惊讶于他的宽容,惊讶于他的爱,所以她流泪了,也许在最后的这一瞬间她终于对他也有了一丝爱意。然后,神剑从她的肚脐中生出;然后,她被破坏掉了;然后,是破碎的身体和完美的头颅。

12月11日晚9时许
一个人在街头摇晃,只能用摇晃了,因为不是闲逛,不是流浪,不是散步,就叫它摇晃吧,摇摇晃晃的我在摇摇晃晃的街头无所事事的晃着,晃掉身体中储存的最后一点点热量。我知道北京的冬夜是很冷的,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会冻僵的,我还知道最后血也会结冰的,所以我晃到了顺风鸟,“顺风鸟”你还记得吗?那是《水仙》中的主要场景,那个小小的寒夜里的酒吧,《水仙》中也是这样的寒夜,但是水仙已经结束了,对吗?所以理所当然的顺风鸟也该结束了,站在没有音乐、没有烛光、没有克罗娜,甚至没有开门的顺风鸟外,是我无话可说的迷惘。
真的都结束了吗?真的可以结束吗?而迷失的我甚至连它是何时结束的都不知道,我就这样迷迷茫茫的错过了谢幕。
该遗憾吗?从此再也没有水仙,再也没有夜星与夜歌的故事,该遗憾吗?
“宝宝你在那?”
“宝宝快回去吧,天冷,别冻着。”
“宝宝不回去我就不睡觉。”
“宝宝生日快乐。”


************我们是没有人要猜的谜语**********************

这不是我说的,说它的人是乔斯坦·贾德。它从《永恒的灵性》中落出,随即以雪花(六角晶芒的雪花)的形式穿过我的神经。虽然穿过神经的雪花依然是六角晶芒,完整而美丽,但你真的能确定它们依然是刚才(穿过神经之前)的雪花吗?当然,它也许真的还是单纯的雪花,但也可能已是神经的碎片,或许只是意识的碎片,更摄人的猜测是“它们从来就没有存在”。
我只知道:“在这个宇宙中,我们是绝对没有同类的存在。”但从未想到,真正的事实可能是远远超出我预想的恐慌和迷惘——我是无法解读的谜语,而且没有人愿意去猜,包括我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甚至连我们绝对肯定的“自己的存在”也只是没有保证的幻觉。我不得不问:“我们真的存在吗?”尽管我并没有希望得到回答。

宝宝啊,我们来讲故事吧,讲一个关于公主、关于水晶、关于梦、关于我的故事。
在世界的尽头有水晶的城堡,那是梦的城堡,是我的城堡,而我是梦的公主。
玎玲玲……玎玲玲……
夜妖在舞;
玎玲玲……玎玲玲……
堕天使在歌;
玎玲玲……

你听见了吗?你看见了吗?
流动的紫韵,无限郁黑的诱惑,青灰色的眸子在游动。
紫水晶、烟水晶、光水晶……
水晶的世界中有无数水晶的美人。
美人在水晶的湖上飞舞、幻灭,成影、成晶;
夜铃在美人的手中玲琅做响,钩魂摄魄。

然后还有莲花、还有流星、还有安息香、还有……
还应该有什么?在夜的世界、在梦的王国,你还希望有什么?也许还有烟、有云、有霞、有酒……

还清醒吗?还走得动吗?如果还愿意的话,那就让我我们继续走吧,一直走向宫殿的深处,再深处。
宝宝啊,你知道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是什么吗?
当然是水晶,只有水晶是绝对美丽的、灿烂的、没有瑕疵的存在。
水晶中最美丽的是——幻晶。

走,走,走,让我们一直走吧,走到宫殿的最深处……
最灿烂的光辉
最夺目的辉煌
最耀眼的存在
是水晶,是幻晶,是公主的眼泪
宝宝你知道吗?
水晶是公主的眼泪
眼泪是公主的灵柩


故事讲完了,宝宝啊,贾德还说:“小丑愈接近自己的永恒灭绝,愈是清楚的看见镜里的动物,在他醒转的每一个新的一天。悲戚的灵长类伤痛逾恒,在他的眼中寻不着妥协。眼前所见的是着魔的鱼、变形的青蛙、残废的蜥蜴。这是世界的末日,这是演化的长长旅途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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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算是写完了吧,虽然和我最初的预想有些出入,但写作本身就是很难预料的事吧,最后的结果常常会偏离最初的设想的轨道,不管初始的愿望是如何的美好。
最初我只是想讲清楚“纱夜鸟”的故事,想解释一下我与纱夜鸟的纠缠、离合,想声明爱上你的夜鸟再也不能做水仙,然后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但最后成型的文字却是远远出忽预料的茫然恐慌,我知道我又做错了,对不起,我的宝宝。还要说些什么呢?还要对我的宝宝说,这所有所有的文字都是为你而写的,这本来应该是一封只给你看的长信,所以我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宝宝爱你,宝宝很爱很爱你。”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审视自己的爱,也反复的追问着确定着你的爱。
别怪我好吗?宝宝,我只是真的无法确定,无法安全的恐慌着,你知道我是一个可怜的唯美主义者,无法接受一丝一毫的瑕疵。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不希望你看到它,我虔诚的祈祷你永远永远不要看到这它。因为我虽然无法预知你会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读这些文字,但我知道无论那一种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宝宝啊,现在你真的还是看完了,但是请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更不要追问我缘由结果。只希望你相信:
宝宝爱你
纱夜鸟爱你
苏苏爱你
每一个我都爱你
我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作者:纱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