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秃头女的奇异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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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深夜,而我的灵感却好象突然枯竭。我的脑袋光光,没有一根毛发。我是一个秃头女。

认识冉以前我的头发很多,而且很茂盛。好比旷野上到处撒野的草,匍匐和蔓延就是寻找生存的水源和营养。生命力就是来自生活的压迫,麻木的眼神被蓬乱的头发遮掩。我活的很好,至少吃饱成为一件奢侈而快乐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容易满足。
认识冉的时候我的头发开始发出光泽,很纯的黑色变成了我的骄傲。因为到处顶着无颜六色的COOL味的新新人类时代里,我的确与众不同,我是俗流中最忧郁的颜色。在我眼中,黑色代表忧郁,我喜欢忧郁,所以我拒绝染发。当然,这只是对头发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我还喜欢穿很土的衣服,这种土不是指所谓的样式,而是指颜色,我喜欢桃红的毛衣,外面是翠绿的外套,下面是土黄的裤子。呵呵,你不要笑,虽然这样的外观让你想起一种很有营养的植物,对,你猜中了,是——萝卜。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萝卜,还记得幼儿园里的老师教的一句话“青菜萝卜营养好”,所以从小我就钟爱吃萝卜,而且那时家里唯一还能买得起的也只有萝卜。我即使一直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也快乐的拥有一头如瀑布一样的黑发。它一直是我的骄傲。认识冉的时候我除了拥有这一头别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黑发外,我一无所有。
有人说我写的文字太消沉,像那艘快要沉没的TITANIC,带着凄美的爱情,或者一个个孤独的灵魂在夜的自由中去翱翔。爱情是毒药,喝了就会中毒,捉摸不透,抗拒不了。其实我们只是爱上了爱情本身而已,又记起朋友的话。苦笑。心甘情愿。
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很怕冷,所以我练就了一种戴着手套敲打键盘的工夫,所以在文字中间难免会有错误,我的手指跟我的思路一样麻木而混乱,流淌在荧屏上的是一个没有灵感的秃头女的咒语。你千万不要相信,不然你会永远被诅咒。不要再去述说,因为你认为重要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未必重要,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学会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欣喜若狂,一个人黯然啜泣。电话中猫咪的话让我心痛。难道这是你一年来唯一悟到的吗?难道曾经的岁月就这样已经悄悄流逝,永远都不再回来了吗?你说在宿舍中最爱的就是我,我快乐地接受你给我的烟,跟你一起坠落和滑翔。可是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把我的相片拿走吧,从此你继续过你的生活。而我继续做我的秃头女。

猫咪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认识她的人都这么说。一口标准普通话在沙哑而磁性的喉咙中转一圈就能给你一股好闻的烟味,都说摩尔像雪茄,有点难闻,可是她的声音已经把摩尔净化,能把烟的味道演绎这么美的女孩子不多。都说吸烟的女孩不是鸡就是作家。哈哈,这个世道呀,真是无奇不有,猫咪不是鸡也不是什么作家。她只是一个不像学生的学生。哎呀,现在的大学生怎么这副样子,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愤愤不平,有人见怪不怪,有人熟视无睹。猫咪还是我行我素,深夜徘徊,喜欢摇滚,并且爱上了一个贝司手,一个有浓密睫毛的喜欢音乐的热血青年。都说这是一条不归路,爱一个你崇拜的人,就注定你成为爱的陀娑。所以猫咪的投入,换回得是醒悟,当然,这不表明猫咪投降于平凡的生活,而是让她明白任何一个看来不平凡的人,其实都很平凡,只是彼此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所以我们不需要崇拜。自己做自己的偶像。猫咪追逐了一年的时间,付出了一年的真感情,随着风,散了。就像她以前付出过的感情一样,结束了。可是,这一次,她不可能这么容易忘记,因为她的嗓子因为过多吸烟而哑的更厉害了。她不会说话了,她说她忘记到底应该怎么说话和表达了。所以她选择了沉默。有人说,一个不再向别人述说的人就意味着成熟,所以很多人都说她变了。变了,固然很好,可是我想她还是猫咪,依旧会喵喵叫,依旧会撒娇,依旧会跟我说,在宿舍中她最爱的人是我。猫咪说她明年就要到英国去,这里不适合她生存,她说想要一张我最漂亮的照片做个留念。我答应了,可是还在犹豫,因为我是一个不喜欢把照片给人的人,因为我一直认为在照片中摄有一个人的灵魂,我不想让自己的灵魂丢掉,可是也许我的灵魂能跟着她飘洋过海,做一次异国旅行的话,我还是欣然接受这个要求。爱情是毒药,抗拒不了。没了爱人的力量的人就要远走。
我翻出了我所有的照片,铺张在房间里,一张一张,像是一场自我展示,有点纷乱。照片中的我,没有脸,只有漆黑的头发,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纠缠着无厘头。头发,啊,我美丽的头发,它分明就在我眼前,可是再也触摸不到,光滑的相片表面,只有冷冰冰的现实。我已经失去了我引以为傲的黑发,在那个冬季的冰冷的夜晚,我用剪刀一缕一缕把它们全部割断,同样也割断了冉与我的全部感情,割断了所有欺骗的谎言。

羊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后,笑个不停,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什么样子?不就没了头发而已。咯咯,她还是不停地笑,好象我真的是个怪物一样。
羊女是一个带着小女人天真的女人,淡淡然的表情不知让多少男人神魂颠倒,可是至今她身边没有一人,她总是说:“有时我真的不明白那些所谓的男人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明明不懂爱情,却到处撒播着情爱的种子,情种呀,情种呀,他们除了在他们想得到的时候撒下多少从来不会兑现的诺言外,还剩下多少责任?情种呀,情种呀,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承担未来,却早就用嘴巴铺了一条多么光辉的道路。都说男人喜欢吹牛,喜欢浮夸,喜欢……哎,我想我再说下去,男人们都要跳起来了:妈的,你这个偏激的女人!可是,我根本没有期望两个人能真的结婚,他却早就想好给孩子用什么样的奶瓶最方便,我根本不想他是否真的能给我富裕的生活,而他早就想着私家车应该放在怎样的车库。他说他矛盾在从政好还是从商好,好象这个世界上的金钱和地位正等着他去随便拿一样。哎,浮夸。可是,男人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一般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到底是不是男人的悲哀?!”
呵呵,我听着羊女的话,笑的眼泪也掉下来了。
“你呀,永远改不了这种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犀利,男人看了你这些话,都可以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如果他们要买,也应该买一块冰冻的豆腐。”她的恨恨的样子真是认真的有点好笑。
“你呀,是死性难改。”我无奈的摇摇头。

我的脖子酸痛的有点过分,总有一天你会得上无数的病症的。我警告自己,可是我好象认定自己的命很硬一样,怎么也死不了的。是的,我一直想谋杀我表妹,就像当年我奶奶想谋杀我一样。可是老天爷不长眼睛,还是让我活下来了,并且在我的身体里注入了仇恨的因子。所以我很想杀人,而我的目标就放在我表妹身上,因为她长的太像我小的时候,可爱到了极点,特别是那一头乌黑的头发,让我嫉妒的发疯。在一个大年三十的下午,我抱着我的小表妹,靠在阳台上晒太阳,温暖的阳光撒在她可爱光滑的脸庞上,无邪的眼神好比一个天使。我紧紧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在安宁的外表下,我突然感到一种窒息的感觉,闷,闷,我呼吸困难,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我不能呼吸。我好象看见一双仇恨的眼睛正看着我,是我奶奶的眼睛,它分明就想杀了我。是的,她就是用这样的方法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然后拖着自己的私生子投奔到我爷爷家的,当时我爸爸已经十四岁了,他是八岁死了亲娘,十四岁有了一个谋杀亲夫的后娘。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死亡的阴影竟然会落到自己女儿的身上,所以二十年前,我们一家三口被迫背井离乡,在这个城市中讨生活。所以我的童年成为一种残忍而孤独的记忆,我没有朋友,从来就是一个人玩耍,我的头发疯狂的乱长,没有人替我梳理,一个野孩子的心中很早就有了杀人的欲望。其实我早就忘记自己是怎么把表妹从阳台上扔下去的,我也忘记了自己是被怎样送进精神病医院的。反正从此我的头发开始一块一块地脱落,成为一个秃头女。

我一直认为我丢失头发是冉离开我的原因,可是这个关于我生世的故事一直在我梦境中重复,直到自己也忘记了到底是真是假。我是一个喜欢活在虚幻中的人,如果真叫我说清自己的童年,记忆早就被遗忘了。阿丫老是提醒我不要胡思乱想,我也总是频频点头说,是,是。可是她明白,我可能永远也改不了这种近似梦游的精神状态的。神经质的女人。
冉到底是谁呢?我现在思路混乱,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好象是一个男人。废话。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会为一个女人相思到掉光了头发呢。那么他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呢?其实,男人一直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羊女说是浮夸,猫咪说是音乐,那么我说是什么呢?呵呵,是倒挂的蝙蝠!不要笑,不要东看西看,就是说你呢。我很喜欢你写的诗,特别是那首《哭泣的蝙蝠》,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感动。我不愿意你是冉,因为我怕失去你,在这个故事的发展过程中,我会因为冉的离开而变成秃头女的,所以我不准备把这个故事写下去,那么就这样结束吧。至于关于冉与我的命运就等你来改编了。呵呵。

2001 2 1 凌晨一点


作者:孤独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