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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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胡桃夹子,主唱似笑非笑,呆滞而邪恶的脸出现在灯光下面的时候,我突然有些紧张,但是当他开始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那种压迫的声音,语句结束时上扬而自嘲或嘲他的短促音调,都让我开始发笑了,当然,我发笑的时候,上帝一定也是在思考些什么的,而下面的观众也是发热和欲望强烈的。胡桃夹子的主唱似乎是来自罗拉乐队的,鼓手是等待戈多乐队的,吉他是惊弓之鸟乐队的,乐队成员的技术都还是不错,音乐。。。至于音乐,问题奇怪在我似乎对这支乐队的音乐无法描述,也许我被那个近乎精神分裂的主唱(至少在台上演出的时候)给迷住了,而主唱和乐队的音乐似乎距离甚远,却奇怪地掺和在一起散发出诡异而某种形而上的协调~~~~~或者仍然是我无法形容的东西。继续看着主唱开始唱了,其中他感谢了孙孟晋,这个继续在上海生存下去的异类,为了搞这些演唱会宁愿被那些文化市场或者GJAQJ的人"想搞就把我搞死吧!"的老孙。然后,主唱闭上眼睛,抱着话筒,开始扭曲,在星期五晚上这个中产得一塌糊涂的酒吧里,扭曲的不只是他,还有观众们,脸,我们,扭曲,躯体,四肢,一直到那些分裂的把思想和具体生活完全决裂的懦夫们,每当演唱完一个段落,主唱开始双臂抱头,然后双手在脑袋后面交叉地紧握着,似乎从背后痛苦地拔出自己的脊柱,然后,跳,跳,跳···一直到下一个段落,他安静地回到话筒前面,继续闭着眼睛,他的"小油灯",他的"七次高潮",每一首歌都是撕裂了一些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那些黑色的洞,从城市当中慢慢浮现,黑色的燃烧,缓慢地,洞穿霓虹灯,小雨和台风当中的无限小资的人们,然后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却似乎对面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他的高潮,他的高潮,他的高潮来了,跳跃,翻滚或者跪拜,嘲笑,痛楚然后尖叫,高潮在最后逐渐消退,是潮水来了又退了,和谐的潮水,无能的潮水,平静,短暂的平静,突然,音乐再次爆发,这一次是音乐,音乐,种种尖锐的漩涡,歌声缓慢地,短促地,有节律地抽搐着。

南京:
当看到七八点的时候已经下午快3点了,在五台山防空洞口,他们换了一个新鼓手,男性,很年轻。当然海洋还是带着他的帽子和他的女朋友,不过后一个好象我没见过的。吴宇清骗我有车去,原来是去做公共汽车。于是一堆人坐上公车开往仙林校区的南师大。海洋还是那样,充满了热情和矛盾,坐在车上一直握着他女朋友的手。我们聊到阿赫玛托娃,海洋说他仍然喜欢看那些带有寓言性的诗歌。那些抒情的,美好和忧郁的文字,当然还有音乐,海洋说,现在只有让自己沉浸在大音量好听的音乐里才能感到快乐,只有,沉浸,大音量,好听,音乐,快乐。一些词汇,一些流动的东西,在这辆开往城市边缘的公车内开始轻微地晃动着我们的躯体,让我们开始怀念或者开始想入非非。。。
演出是在晚上7:00开始的,首先是老杨的"禁忌"乐队,有PINK FLOYD似宏大音响,键盘手的感觉非常好,他们的音乐没有太特别的东西,但相对于南京所有的乐队他们的一切都是完整和职业的,只是老杨在快结束时弹的一大段BLUES实在是非常棒,几乎是我现场看过最棒的BLUES,那种悲鸣,对话,啸叫着充斥整坐场馆。
然后是金属乐队"沉重",不过我已经对金属乐实在没有兴趣了,而且主唱似乎和零点也没有太多区别,区别只是唱功离零点相差太远,不过对坚持这种音乐的那些已经岁数逐渐增大的同志们表达一种敬意,的确,在这个繁杂的社会里坚持些什么太不容易了。
接着是原"孩子"乐队的冯卓麟,他自己买了四轨机,在家做了音乐,现场只是请了"续弦"的BASS手,然后就是他自己做的DEMO音乐,音乐低调,黑暗,冯卓麟的演唱同样沉着,双手叉在衣服口袋里,垂下双眼,慢慢吟颂般地歌唱。和有着那张娃娃脸的冯卓麟,和平时喜欢微笑的冯卓麟,和说话声音短促,喜欢一晃一晃地走路的冯卓麟,我只能说,世界只能是分裂的,这个我钟爱的词语,但是,多么可悲的这个词语和世界。。。
当七八点海洋他们走上台去以后,音乐开始变得快乐,当然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用这个形容词,我仍然被各类词语控制,反抗。海洋在台上说的,对于我的歌词,大家大概听不懂,我也不想让大家听懂,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不过我希望大家喜欢音乐,能够在音乐里快乐吧。哦,那些大音量的音乐终于开始了,他们开始演唱一些新歌,快三个月没有排练的七八点只在那天下午的洞里排练了一次,就开始了,不过他们的音乐,大音量好听的音乐,让我开始蠢蠢欲动了,海洋在舞台上一直笑着,大幅度摇动着躯体,更象RED HOT CHILI PEPPER的那个冲动着的BASS手,当然所有的矛盾仍然是永远无法解决的,而这一刻,矛盾只是形而上的,在我们的血液里的只有音乐,只有音乐,只有音乐。
最后是操一把的"散雄"乐队,赵勤领队,对于音乐,他们完全是无所顾及,恐怕也是没法顾及,所谓的行为艺术,主唱在没有任何节奏的音乐中唱各类小调直到最后朗诵,其间倒空翻,劈叉,奔跑,甩发,爬行,跪拜。全场哗然。

作者:sickee